梅若雪顺着屋后一溜小跑的往仙寓山上去,脑子里快速的整理出来一个个退热的方子,牡丹皮最好不过,要是能找到就好了,还要再辅以几味凉血镇痛的草药成方。
仙寓山里,梅若雪像是猴子一般四处翻找,一样样药材被扔进背篓里,突然被一株干枝吸引了目光。
梅若雪来到干枝前,伸手掰下来一大块仔细的闻了闻,终于是露出笑脸了,蹲下来直接把根茎都挖出来放进篓子里,一路下山去了。
家门口安安静静,梅若雪打开房门就见陈氏还在给小光头擦身,心里略安,把篓子放在门口拿了弯镰开始整理牡丹皮。
牡丹皮要劈开抽芯,丹皮略微发红,根茎也算光滑,她只修剪了细小的须子。
拿去灶房切成小块,平铺晒上,抬头看看估摸着这会儿也就七八点中的样子,太阳却有了热度。
处理好牡丹皮,又把篓子里的草药都分拣出来,生南星、生半夏和生草乌搭配芙蓉叶、五倍子碾成末后,梅若雪眉头就皱起了疙瘩,她少一味药材。
这个家里除了昨天梅河送的小米,再就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梅若雪咬了咬牙,起身进屋用绣花针给小光头降温,试了试温度没有那么高了,冷着脸出门就把门锁了。
药材里少一味陈小粉,说白了有小麦磨成粉。
既然自己家没有,那就去要喽。
绣花针就别在衣襟上,梅若雪来到梅家大门外,抬脚踹门,那力道把大门踹的咣咣响。
“谁啊?烂蹄子的,秀才家的门也敢踹?”赵氏气急败坏的嚷嚷着,眼里却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她心知肚明外面踹门的是谁,只想着快点儿把门放开。
果不其然,赵氏打开门看到梅若雪站在门口,故作惊讶的愣住了,嘴里问了句:“你,你来干什么?你快走!快走!”
梅若雪扫了一眼赵氏,装的真像啊,要真让自己走怎么不直接关门?
不搭理赵氏迈步往院子里走的梅若雪嘴角一掀:“别说不给你机会,喊!”
赵氏那叫一个知情知趣儿,回头就叫唤开了:“梅山!梅山啊,快点儿出来拦着啊,要命的来啦。”
堂屋里,冷氏那脸上糊着黑乎乎的草药,正歪在床上打盹,昨晚疼了一宿不说,陈氏又跑来上吊,把她累坏了,猛然听到赵氏这破肚子一般的嚎叫,扑棱就坐起来了,脸上的膏药带着血丝儿掉下去,扯的她惨叫一声捂住了脸:“大清早就鬼叫?叫魂儿啊?”
冷氏骂骂咧咧却不动弹,抄起来木枕头就砸向了旁边也打盹的梅顺安:“老不死的!出去迎上,给老娘往死里打!”
梅顺安六十多岁,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用布条捆在头顶上,眯瞪站起来就往外走。
梅若雪已经到了门口,险些和梅顺安撞到一起,她下意识的就把银针抽下来了。
“你这孩子,闹啥?有完没完了?”梅顺安嘴上叫的凶,人却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是傻子,看着老二那血窟窿和烂了的脸就够吓人了,老婆子去一遭回来也是满脸是血,梅顺安觉得这老二家的丫头八成是疯了。
梅若雪站稳,冷哼一声:“梅宽呢?滚出来吧!”
“若雪啊,你可不能这样没大没小的,来,跟爷进屋。”梅顺安立刻软了态度,颇有几分殷切的问:“是不是家里没吃没喝了?这事儿好办,爷去仓房给你找粮行不?”
梅若雪这才偏头看看梅顺安,沟壑纵横的一张脸,乍一看上去就是衰相,眉尾、眼角带嘴角都往下耷拉着。
“给粮食?行,走吧。”梅若雪睡着撤回来脚步,转过头:“怎么着?你不动地儿怎么拿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