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了小院里微妙的气氛,裴烟几乎是感恩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忙不迭走到院门前,对着身后的人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了小院。关上门前,裴烟隐约听见小院中传来一声低低轻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裴烟愤愤离开,还不忘用一方帕子遮了脸。她刚刚拐出巷子,就见到不远处的街道上,一个周身皂黑,胸前马上都挂着红花的青年人,动作潇洒的翻身下马,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热热闹闹走进一户人家。
热闹谁都爱看,街上到处是看热闹的人,裴烟随意凑到一位娘子跟前,八卦道:“今日怎么这样喜庆,花将军是谁?“
被她问到的娘子显然已听了一段时间,就差来个人分享,裴烟来的正是时候:“这花将军啊,就是前街花家的儿子。前几年打仗,把他儿子征走了。”
娘子说着感叹起来:“那时节百般的不愿,现在好了,谁也没有他们家风光!花将军只是来家里看看,赶明便急着去官府当大老爷呢。”
娘子说完意犹未尽,一把拉住裴烟的手,打量着道:“看你这身装扮,是嫁过来的新娘子?“她也不见外,拍了拍裴烟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我们女人哪,还是要抓紧有个孩子。花家老头子也不是个有出息的,花婶子成天愁眉苦脸,可你看看,偏生儿子这样光彩!“
她总结道:“咱们都是前街后街的邻居,以后少不得走动,姐这可是真心话。你年轻不晓事,抓紧生个孩子最要紧!”
娘子紧紧盯着裴烟,看样子若不答出个子丑寅卯来,她还不肯放手。
裴烟哪见过这种阵仗,她一直兢兢业业搞事,从来都是打打杀杀下绊子,还没进过家长里短生孩子副本。
她担心被陌生人看的久了,会注意到她的脸,裴烟正要硬着头皮答话,一道磁性的声线突兀的响起:“原来你在这。”
玄淮半挡在裴烟面前,恰好遮住她的脸,回那娘子道:“我家娘子面嫩,说上两句便要害羞,还请不要见怪。”
他长身玉立,虽说隐藏了面容,可独有的清冷气质无法隐藏。他站在那里,无端端让人觉得矜贵。
娘子的话便收敛了三分,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大了:“不会不会。”她冲着裴烟道:”你家夫君倒是上心,看个热闹也要随你出门。大妹子,你可千万记得姐姐的话,别让这个夫君跑了。“
她说完这番话,自觉功成身退,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笑容,忙忙的归家去了。
留下呆滞的裴烟,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无言。
半响,她一语不发从玄淮的背后走出,想要假装方才的对话不存在。想来玄淮冷淡性子,也不会.....
“娘子。”
声线一如既往,宛如冰玉相击,凉意中带着磁性,又难以靠近。裴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却看到玄淮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中竟有三分促狭。
好你个玄淮,都会打趣人了!
她看不是他们二人进入了幻境,是玄淮被人夺舍还差不多。输人不能输阵,裴烟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子,迈着娇俏的小碎步,柔情款款挽住了玄淮的手臂:“夫君,我觉得方才姐姐的话甚是有理,家中若能再添上一口,你我...”
裴烟娇羞的别过脸去,虚靠在玄淮胸前,将尾音拖得长长,刻意停顿的断句,留下一个任人遐思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