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会。”
陆谨言看着屏幕上冷冰冰的四个字,却笑成了花,困意暂时退了下去,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发送了一行字去:“晚安啦!明天见!”
“晚安。”
陆谨言戳了戳屏幕上的两个字,心满意足,算了给自己充了电,打起了精神,继续盯着荒芜的楼下。
陆谨言直等到三点多,才看见一点动静。
长街的路灯关着,无人看见那天闹事的芯片发行处内,走出来的两人,上了停在路边的车,连灯都未开,便直接发动开了出去。
困得睁不开眼的人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却也只看到昏暗的行车灯照亮了长街一角,又迅速驶出了视线范围。
陆谨言揉了揉眼睛,瞪着那个芯片发行处,奈何天色太黑,什么都看不见,但也算有了大致目标,她又等了半小时,估摸着不会再有人出来了,这才回了病房睡觉。
这一觉她睡得极不踏实,总在做梦。
第一个梦在□□,秦潇在她前面,她想穿过拥挤人群去找她,脚下却半点挪动不得,她只好开口叫她,声音却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石沉大海。
第二个梦在锁起来的破旧小楼里,她来来回回找不到出口,秦潇一声一声叫着她,她顺着声音找到的全是白墙,沿着墙壁转来转去,也是徒劳。
再睁眼时已是中午,秦潇在她床边,拉上了病床上的小桌子,嘎吱一声响,将陆谨言从浮浮沉沉的梦里拉了出来。
她挣扎爬了起来,顿时冷得打了个哆嗦,脑袋也有些晕。
“你烧了一早上了。”秦潇将她带来的吃的放在小桌子上,说:“给你买了汤,先吃点吧。”
发烧?
陆谨言摸了摸自己的脑壳,擦掉了冷汗,大约是昨天夜里的冷风吹得过了头,受凉了。无力的四肢有些酸软,好像把梦里一夜的忙碌也拉进了现实,疲惫得像干了一天体力活。
秦潇似知道她胃口不好,没有那油腻的红烧肉。
小桌上的菜荤素搭配,清爽可口,陆谨言却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汤后,就放下了筷子。
“我梦见……我叫了你好多声,你不理我。”陆谨言明知是梦,却还故意和她撒娇,满脑袋小心思为难她。
“我听见了。”秦潇道。
“啊?”这回却换了陆谨言吃惊合不拢嘴。
“我一早来时你就发烧了,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答应你了,是你在做梦,没有听见。”
陆谨言伸手捏住了她白大褂的袖子,想起梦里的声音,和阻拦着自己的白墙,脸红了红:“我听见了。”
两根捏着袖子的手指得寸进尺,变成了捏拳攥着,低着声哼哼道:“我听见你叫我了,我在到处找你,只是没找到。”
还有半句陆谨言没说出口,只在心里偷偷念道:
好在现在找到了。
陆谨言这病号借着病,厚着脸皮理所当然要人伺候着,秦潇工作也不忙,便成了她的贴身医生。
吃了两顿药,又发了一身汗,到晚上临下班时,已经好了许多。
秦潇手探了探她已经凉下来的额头,微微担心她,问:“真的不和我回去吗?”
“不去。”陆谨言使劲摇头,斩钉截铁。
秦潇虽有些不放心,但也不爱勉强人,只叮嘱她照顾好自己,便下了班。
却不知,当天夜里陆谨言又去扒在窗户上,盯着芯片发行处,一盯就是小半夜。
差不多还是凌晨三点多时,有三两人从门内出来,开车驶出了长街。
“什么阴间作息……”陆谨言看了一眼时间,和昨天相差不到五分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开口吐槽道。
她蹲了两天也不算毫无收货,便不再折腾自己这副身体,回去开始补觉。
也许是发烧的身体还没好利索,上了床后又开始做梦。
这一回的梦只有模糊的残影,未留下半点记忆。醒来时,手上已经挂了吊瓶,正缓缓往静脉内输送。
秦潇捧着一本书坐在床边,看得入神,久久没有翻页,见她睁眼便合上书放在了一旁,问:“昨天晚上不是好了很多吗?怎么又发起烧来了?”
陆谨言明知自己可以装作懵懂不知,可说不出为什么,面对秦潇时,演技好像一退再退,这会儿竟心虚揉起了衣角,支支吾吾撒谎道:“我……身体差,反反复复也正常嘛。”
秦潇眼神扫过那只手,轻皱了眉心,二人对这再明显不过的谎话,却都心照不宣,没有说破。
许久后,陆谨言听到耳边有人说:“我今晚留下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