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果脯?
哪会有那么简单,摆明了是另有图谋。
谢樱时不觉好笑,但也不说破,静静等着看秦烺怎么应对。
那边谢桐秋已经挨了过去,一双小手从袖子里探出来拉住秦烺不轻不重地摇晃。
“快随我走吧,烺哥哥,娘做的果子可香甜呢,等闲吃不到,吩咐我过来请你,要是去晚了,娘可要骂我了。”
她一边撅着小嘴求恳,一边朝谢樱时暗瞄,眼中含笑,还有意无意挺了挺才刚略显起伏的胸口。
谢樱时在旁忍俊不禁,索性插口道:“愣着干什么,叫你呢,还不快去。”
言罢,挑颌朝院门示意。
秦烺暗瞪了她一眼,忽然急中生智地一拍大腿:“哎呦,我这两日不知吃错了什么,上火上得厉害,万万不能再碰甜的,烦请秋娘你回禀一声,就说我着实没有口福,这里多多拜谢,下次定要多叨扰几盒带回去。”
他说着不着痕迹地拂开谢桐秋的手,站起身一摸后脑:“来了这许久,说不准阿舅就要回府了,没得又骂我无心习学,四处瞎逛,还是赶紧走了为妙,阿沅,咱们有话回头再说。”
“哎,烺哥哥,烺哥哥……”
谢桐秋措手不及,还想去追,秦烺早一溜烟跑出院门不见人影了。
“你……”她回头恨恨地瞪着谢樱时,精心装扮的脸已气得煞白。
谢樱时朝椅背上一靠,搭着双手翘脚好整以暇地看她。
“怎么,要不我替他去尝尝你姨娘的手艺?”
她刻意咬重“姨娘”两个字,借势又提醒对方的身份。
谢桐秋两眼几欲喷出火来,连告辞也免了,怒哼了一声,转身快步而去。
她一路咬牙切齿,回到汀兰阁,眼圈就红了,刚进里间就一头扑在母亲怀中哭起来。
“怎么回事,叫你去请秦家表哥,人呢?”皇甫宜蹙眉扶起她问。
从颍川过来串门的皇甫宓也在旁边,嗤声插口道:“这还用问?定然是那小孽障从中阻拦,秦家公子便不好意思来了。”
“可不是么,烺哥哥本来都要答应了,她谢樱时软里带硬地横插了一句话,烺哥哥像有把柄捏在她手里似的,赶紧就走了。”
谢桐秋仰起头来控诉,说完又伏在母亲身上,哭得不依不饶。
“娘,你说她谢樱时凭什么这么霸道?什么都要跟我抢,耶耶也是,烺哥哥也是,她究竟凭什么……呜呜,娘,我心里欢喜烺哥哥,烺哥哥一定也欢喜我,你千万要替我做主……”
皇甫宜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却也不忍责备,安慰了几句之后,就吩咐她回房歇着。
等人出去之后,才揉着额角长叹:“秦家那小子心眼也多得是,咱们还真是把这事想得太过容易了。”
皇甫宓挨近低声:“可不是么,秦家若没几分本事,也不会有今日的势力,真不知为何偏偏对那小孽障如此宠溺,我瞧得及早有个准备,省得往后真成个祸害。”
皇甫宜端起手边的药喝了,拿帕子轻抹着口唇:“你有什么打算?”
“那小孽障的婚事侯君还没定下吧?”
“倒是还没,毕竟嫡支里就她这么一个,还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哪有这么容易……”
“不容易也得赶紧了。”
皇甫宓语声冷冷地咬着牙:“我上回见长乐王殿下,隐约听到点口风,像是府里有请旨迎娶谢氏女为妃的意思。殿下是先帝最宠爱的幺弟,向来跟其他宗室不同,加上府里香烟不盛,一旦对那小孽障起了意思,请旨上去,万一又得了恩准,到时可比嫁入秦家更要不得。”
她说得的确是实情,言下之意也清楚得很,就是要让谢樱时在此之前定下婚事,绝了长乐王府的念想,以便成就她的好事。
皇甫宜淡淡一笑:“这事我可使不上劲,只能顺其自然了。”
“怎么使不上劲?阿姊,如今这侯府内苑是你当家做主,当面跟侯君说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怕他不答应。”
皇甫宜摇了摇手,阖眸入定似的不再言语,倒像在示意她莫要提了。
皇甫宓从没见过姐姐对自己这般不冷不热,也瞧出有些不对。
“这些日子总见你吃药,究竟哪里不舒坦?瞧了大夫没有?”
“没什么,就是见红的日子不大爽利,配了几剂药调理调理而已。”
说得轻描淡写,听者却不是傻子。
皇甫宓替她抚着心口,故意关切道:“阿姊,你既然得侯君宠爱,年岁又不大,应该有个打算,若能生下位小公子,我就不信侯君还是不将你扶正。”
话音未落,听到的却是两声索然中透着不甘的叹笑。
“还什么小公子,不怕告诉你,这一两年,郎君连这屋子都少进了,你说我能有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