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草呆呆的看着海棠。
海棠道“没什么话你就走吧,我也没时间接待你,对了,阿英和阿勇呢,当初你们三个不是在一起呢么?”
提起他们茜草慌了,要是让海棠知道自己男人把他们两个打残,然后导致阿英死了,也不知道海棠会如何想她。
茜草赶紧道“他们前几年就走了,说是不想待在原州这个小地方,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海棠也就略微问一下,听了后道“哦,那你还有事吗?”
茜草动了动身子,“要是方便……我想见一见紫,主子,能行吗?”
海棠笑了,“不可能,主子没时间见你,她也不在这里,就是过来也不过住个三五日就走,主仆情分早在十年前就没了,你也别想有的没的,假如日子困难,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这里给你一些银钱容易,想见主子就不必了。”
茜草看海棠的架势,心里也存了气,“你们现在得意了,就看不起人了!当初你们几个勾结在一起排斥我们几个,说的好听那些东西平分,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几个不懂,故意贪了不少,否则你们哪来的本钱折腾起如今这好大一片家业来,如今见着我就夹枪带棒的奚落,可是心虚当时你们多拿了东西!”
海棠差点气死,“当初分的时候你们都同意,还签了契,现在又跑来说不公,就是闹到衙门也没人理你!你们自己无能坐吃山空,便是给你们一座金山银山,到你们手里也是败光的命!紫藤有本事有能耐,带着我们吃香喝辣的,你看着眼气就想过来敲诈勒索,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海棠站起来让人把茜草撵走。
茜草碰了一头灰回去,心里恨的了不得,她倒是也想破罐子破摔,可是她现在也不是单蹦一个,家里还有三个孽障呢,捅出去海棠他们逃不了,自己的孩子还有男人也得牵连进去,这个代价茜草不愿付。
她得想办法让海棠给她当依靠,或者就补给她钱,想这么甩开她绝无可能!
阿桂知道后也无法当面埋怨海棠,只道“你也太刚烈了一些,如今我们不比从前,我听你一说,那茜草或许是因为落魄了才找上门来,这种人……逼急了什么干不出来。”
大家的来历都尴尬,闹出来茜草或许能不管不顾,咱们陪着多冤枉。
于是阿桂亲自去调查茜草,然后把他们三人之后的生活轨迹都摸清了,甚至找到了已经在流浪要饭的阿勇。
这几年阿勇落魄的很,他被打怕了也不敢去找茜草,有时候发狠想要说出去大家一起玩完,看到衙门口他自己腿肚子就打转。
平时他嘴里也会嘀咕抱怨,可都成了乞丐,那是顶顶烂污的人了,谁会在意一个乞丐说的话,都当他胡言乱语呢。
阿桂没有安置阿勇,只冷眼看着他,然后他让阿勇一连半个月都没好好要到一口吃的,半个月后,阿勇蹲身的破地方有个丐头子不知道发什么疯请客。
大鱼大肉烈酒的上,阿勇不用人请,吃的停都停不下来,自己喝了不算,还有人过来替他倒酒,那他吃的就更欢了。
第二天起来,阿勇已经没了,睁着眼,身下一片狼藉,这种人也没人请医问药,都说是撑死的。
原本也是乱葬岗一扔了事,这时倒有戈善心人出了一口薄棺就这么埋了。
接着茜草的男人认识了几个外地来的朋友,勾着他吃喝玩乐,又带他赌博嫖女人,这人原本就喜爱这些,只是手边钱财不够,弄不出花来。
如今算是如鱼得水,一开始人家替他付账,后来也就不管了,只一两个月他赌钱就赔了不少,债主堵着门要债,这男人吓得半死,要是被老子知道,老子能打断他的腿,这种闹到主家知道,他就完蛋了。
然后有个‘要好’的朋友就给他一个点子,“你婆娘手里不还有地么,赶紧卖了还债,否则你老子知道了你能有好果子吃?”
男人为难道“她不肯卖的。”
茜草已经卖了自己的院子,又赔了这么多钱进去,这地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卖。
那人就嗤笑,“嫁给了你,什么都是你的,弄不好主家也是因为你有个良籍的婆娘,自己还有地,所以不用你。这种婆娘还要她干嘛,卖了省心。又没什么娘家兄弟撑腰,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外头债主催逼,茜草又不肯卖地,想着能从海棠那里捞钱,对男人也就硬气起来,那男人一生气,阴狠的盯着茜草,当天晚上就堵了嘴把茜草给卖了。
第二天衙门手续一过,茜草什么都没了。
假如茜草有依靠,这男人是决计不敢这么干的,这不是茜草什么都没么,卖了也无人找上门。
紧接着茜草见到了一身青色锦袍的阿桂,阿桂如今养尊处优,虽面百无须有些阴柔,却气势十足。
他手里捏着一个帕子捂着鼻子,满脸笑容的看着茜草。
茜草刚想求救,阿桂就伸出指头嘘了一声,“别开口,实话告诉你,你能在这里就是我算计的!”
茜草目露骇然。
阿桂慢条斯理道“你不来找我们,我也懒得搭理你,阿英是怎么没的?海棠好糊弄,我可不会信你。如今我们过得日子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好日子,这种日子我怎么舍得放弃,可这日子不是靠我们得来的,靠的是主子,啊,也就是你嘴里的紫藤,我一直把她看成主子,主子有大才,才能带着我们过上如今的日子。你都带着钱走了,现在日子不好过又想回头威胁我们?”
茜草满脸恐惧和泪水,拼命摇头。
阿桂笑道“你别急着否认,你怎么想的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还不是看到海棠如今过得好了,又知道我们还跟着主子,心里就气不忿了,现今你便是想不到从我们身上得些什么,待日后你的日子越发艰难起来,你就得起这个心思!否则你何必要去见海棠。”
“你觉得我能放任你打搅主子,一次次勒索我们,或是放任你将来把我们的好日子都给毁了?不,可,能!”
茜草眼泪鼻涕都糊在一起了。
阿桂冷冷的看着茜草“说到底我们的命都是主子给的,要不然去了吴国,我们早就烂的连骨头都找不见了,当初你们走了就不该回头,如今你也怨不着别人,把你卖了的是你自己选的男人,你现在又是个奴才了,奴才——死活都凭主子,想来你也是清楚的!”
阿桂离开后,茜草继续被绑着堵着嘴,然后在屋外就这么瘫着,有个满脸横肉的婆子端了一盆冷水过来,哗啦啦浇了她一身。
深秋的气候,晚上还是很冷的,这么一折腾,茜草第二天就起了烧。
起烧了也给请医熬药,但那药熬好了就随手一泼,到了晚上连床被子也不给她盖,这么折腾的才几天,茜草就腿一蹬给没了。
阿桂谁都没说,消没声息的就给料理干净了。不要说乔欢,海棠都没得到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