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在撒谎。
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队伍中会有一个人死亡。死亡的人是随机的,不过他们手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可以避免这种被随机的道具,其他人都是新玩家,必然是没有这种道具的,这就至少可以保证死亡的人不会是自己。
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游戏陷入了僵局,在死亡了一个人以后,系统作为补偿就会给出一个能打破僵局的提示,甚至有可能直接告诉他们钥匙在哪里,或者给他们关于这局游戏的世界观补充。
这就是系统,讲究一个因果逻辑。就比如一开始程翎被一根莫名其妙的水管贯穿,这是不符合系统逻辑的,所以程翎不会死,如果他死了,系统就会因为无法自圆其说而崩溃。
这就是老玩家中广为流传的系统规律。
有舍必有得,舍了一名玩家,他们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新玩家们喜滋滋地喝着酸奶,毫无察觉这其中的阴谋。
突然蓝衬衫问:“这里面是什么果肉呀,我好像没有吃过。”
其他人:“我喝的没有果肉......”
“......”
蓝衬衫面色一变,抖着声音问:“那......那这里面是.......”
他忍着恶心撕开酸奶的包装,程翎打着手电照过去。
里面是白色浓稠的酸奶,蓝衬衫用吸管搅了搅,里面浮起淡黄色的颗粒。
女学生说:“看着不像是果肉,应该是燕麦粒。”
女白领也点头:“应该就是燕麦粒。”
蓝衬衫松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看!这是什么?”又有一个男玩家惊呼。
蓝衬衫低头看去,酸奶里面浮出一个圆圆的小球。他用吸管把小球挑出来,然后“啊”地惊叫一声,酸奶摔到地上,他扭头往地上干呕。
两个女玩家看清楚以后也忍不住干呕起来,其他人除了程翎和没有喝酸奶的骆哥和黄毛,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
那个小球上布满了细密的神经和血管。
是......一颗眼球。
骆哥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抱着臂说:“你看,我就说不要乱动这些东西吧。”
程翎没理他,对着蓝衬衫说:“没事,这只是模型。”
蓝衬衫已经快把胆汁都呕出来了,听他这么一说泪眼婆娑地回头看他。
程翎捡起那颗眼球,用手电筒照着它,往蓝衬衫眼前一递。
蓝衬衫本能的往后一缩。
程翎看他一眼:“怂什么,看这。”
蓝衬衫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那眼球上有一串小小的黑色数字,应该是编码之类的东西,下面还写了三个小字——“妇产科”。
“真、真的只是模型。”蓝衬衫喃喃地说,“可是,妇产科为什么会有眼珠子的模型......”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程翎向大家展示了一遍眼球模型,然后把模型收到口袋里。
他问拿着地图的女白领:“妇产科在几楼?”
“在,在四楼。”女白领顺着手电的光看了一下地图。
“没猜错的话钥匙应该就在那里,我们去看看。”
他们刚没走几步,骆哥就听见脚下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程翎没听到似的脚步不停,骆哥和黄毛却脚步一顿,留神看了一眼。
那又是一颗眼球。
骆哥刚想开口叫程翎,就看见程翎回头撇了他一下。
骆哥顿时毛骨悚然。
程翎的意思是不要声张。
他口袋里的那枚眼球恐怕不是模型。
新玩家们无知无觉,劫后余生般地拍拍胸口跟着程翎走远了。
骆哥低头捡起那枚眼球,在手里掂了掂,这明显就不是模型啊。
他也把这颗眼球收了起来,对黄毛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黄毛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帮新玩家拓思路,现在看怎么都像是在拿新玩家当垫背的。”
“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别太相信他了。”骆哥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的食堂,“我觉得有东西跟着我们。”
黄毛咽了口口水:“还是先跟上队伍吧,落单太容易出问题了。”
骆哥点点头,追了上去。
此时女学生正在问程翎:“程哥,你为什么说钥匙可能在妇产科,克莱尔医生不是说可能在办公室或者档案室吗?”
程翎:“不知道,但是我们是妇产科的实习生。”
众人惊讶:“真的吗!程哥你怎么知道!”
程翎无视新玩家们崇拜的眼神。
我怎么知道,我问的啊。
他不仅知道他们是妇产科实习生,他还知道他们刚刚在食堂招惹到了鬼。
这破系统好像卡了bug,所有鬼都被困在食堂了,他这个漏洞补丁带着玩家去了趟食堂把[玩家没有接触到鬼]这个bug修复了,估计一会的游戏才是真的惊险刺激。
说话间,他们已经上了电梯,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刺目的黄光让大家都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
所有人乌泱泱地挤进电梯以后,程翎按下四楼。
电梯“吱嘎吱嘎”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