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巴巴的爪子拍下，水泥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凹陷，碎石飞扬。
紧接着，人脸蟾蜍暗红色的舌头飞速扫来，陆赋机就地一滚，敏捷地躲了过去。
“砰！”
他在空中开了一枪，子弹带着狂风破空飞向蟾蜍的眼睛，但终究偏了一点点，只击中了它的上眼皮。
鲜血飞溅，蟾蜍嚎叫一声闭上了眼睛，顿时视野减少了大半。
与此同时，陆赋机已经一个滑铲滑到了它凸出的吻下，对着脆弱的咽喉连开五六枪。
直到弹匣打空，他才停了手。
黏稠的血液迸溅而出，血雾弥漫。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狂暴的庞然大物被这个温文尔雅的瘦高的男人压着打，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许多玩家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甚至连先前一直面无表情的男女仆人都微微侧目。
“看不出来，这小白脸还挺强的。”盗版道士瞪大了双眼。
方奕琛蹲在他身边饶有兴趣地观看着这场战斗，双手托腮赞叹：
“哇哦。”
体术不错，也有着猎人的直觉，但对人脸蟾蜍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不过也正常，人脸蟾蜍本来就罕见，总是博闻强识如陆赋机也不一定对它了解有多少。
方奕琛微微勾起了嘴角，扫了站在一旁的男仆一眼。
他似乎和方奕琛想法相同，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团血雾，身体紧绷如箭在弦，随时准备出手。
“喂，女人，我建议死神改改排名规则。”笼外一个混混模样的男子突然冲着女仆说道，满脸泛红的痤疮疤痕都皱到了一起，“免得有些人混一混就能拿到好排名，比旅游还轻松。”
“就是，要么就改成单人战。”另一个人附和道。
“关你们什么事？管那么宽不如去买几斤宽粉来配你那大碗一样的脸盘子。”盗版道士反驳道。
“别这样说，”方奕琛托着下巴轻声笑道，白嫩的脸庞配上这笑容显得十分无辜，话里却藏着针，“哪有碗还自带这么多芝麻的？”
“你！”那人愤怒地指着方奕琛的鼻子，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抱着双臂向女仆施压，“反正这赛制就是不公平。”
之前一直冷若冰霜的西装老大听见自己的手下被人嘲讽，忽然轻笑一声：
“怎么？不过长得可爱，还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了？”
他这一句话瞬间让气氛跌到了冰点下，全场鸦雀无声。
但下一秒，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忽然将大家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蟾蜍刚刚被这突如其来的子弹打蒙了，现在终于反应了过来，咆哮着用巨大的前爪拍下。
“碰！”蛙爪落地，碎石飞扬。
众人不禁捏了把汗。
但下一秒，陆赋机的身影就破开血雾沙尘冲了出来，他连退十几步与蟾蜍拉开了距离，脸色似乎有些发白。
他侧身一滚躲过暗红色的蛙舌，来到了二人身边。
“等你们当上了死神，爱怎么改赛制就怎么改。”他低声说道，轻瞥了笼外的玩家们一眼，“改成比拼唱跳抬杠烤串串都行。”
他在那么远的地方竟然听清了他们的谈话，这听力真是恐怖。
说罢，他一推盗版道士，拎起方奕琛的衣领后撤一步，自身则向后一仰，勉强躲开了横扫过来的长舌。
“哎呦！”盗版道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想抱怨，抬头却看见了陆赋机惨白的脸颊，“呀，你脸怎么这么白！”
“还不是因为你老叫我小白脸，”陆赋机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咳了几声，“现在应验了。”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从发紫的嘴唇却很容易看出来——他中毒了。
但问题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以及为什么他的子弹没有用处。
大家都眉头深锁，方奕琛仿佛能听见无数台机器正在呼呼运转。
但他却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早已见怪不怪了。
也是，面前这只蟾蜍就是他养大的，别说毒腺位置，哪怕是解剖图他都能闭着眼睛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