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兴王府,世子不见了,全府乱作一团。
其实早在下午的时候,蒋氏就已经觉得不对了,朱厚熜这些日子每天都会来找她请教账务问题,这也算母子两难得相聚的时间,如果有事情,他一定会提前派人通知。
叫来世子身边内侍黄锦问可曾知道朱厚熜去哪儿了,得到答案说是独自去查账,可账房先生说世子早就走了。搜寻了王府,依旧没发现人,蒋氏心中隐隐不安,便通知安陆地方官加强戒备,注意来往人员有无可疑的。
此时蒋王妃还存在侥幸心理,自己儿子为人倔强,主意又正,说不定去哪儿闲逛没带人。可直到黄昏,也没找到,蒋氏方才慌了。
恰好府中人来禀告,说经过搜查,发现陈姨娘、刘管事和清江观内的靖华师父都一并消失,蒋氏连忙叫他们身边的人来询问。
在得知刘力陈红娇最近的行迹之后,蒋氏身形晃了晃,面色惨白,心知儿子此次怕是遇险了,忙去报官,将衙门的人请进府。
藩王失踪可是大事,安陆官员不敢耽搁,派最出经验最丰富的邓捕头询问。把全部有关系的人都聚在一起,邓捕头仔细分析他们的说辞,当问到郑寡妇之时,邓捕头犹豫了。
“你说……你亲眼看见靖华道长与刘力私交频繁?你觉得他们是一伙儿的?”
郑寡妇眼睛转了转,点头道:“不错!官老爷您听我说,这后院都清楚那对狗男女的事,那小蹄子不守清规,到处勾搭人,那两个早就暗中在一起了!这次世子失踪,我看就是他们做的!”
一旁的妙清宝瓶儿气得满脸通红,接连反驳道:“你胡说!靖华师父人品端正,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我看你是嫉妒她,一直想方设法的刁难!”
郑寡妇不屑的撇嘴,她之前总缠着刘力,现在刘力出事,如果真追究起来自己肯定跑不了,莫不如把所有事赖在李乘风身上,到时候就说他两人里应外合。想好办法于是反驳道:“我哪有胡说,你们去问账房,之前刘管事是不是日日端着补品去清江观献殷勤!这可是大家都看见的!”
邓捕头皱眉,对蒋氏道:“启禀王妃,目前已经可以确定,陈红娇和刘力这二人必然是绑走世子的歹人。不过这女道士还存疑,在下觉得可以从她这里入手。”
蒋氏犹豫了,此时朱纯莹身边的小丫鬟跑过来传话:“回娘娘,小姐听说这边的事了,不过有外男她不便过来。我们小姐说了,是她知道靖华师父志不在此,便将度牒偷来归还给她,靖华师父如今应该只是离开王府了,跟世子的失踪并无关系。”
蒋氏一听就急了:“这孩子,我们王府又不是牢房,想走跟我说一声就好,干嘛去偷那东西,哎,罢了……”身边流香也帮着说好话,最终蒋氏还是对邓捕头说让他将重心放在刘力和陈姨娘身上。
再说李乘风这边,简单在林间小屋内睡了一晚后,几人继续上路,这次陈红娇和他们同坐一辆车,以便一路监视。
李乘风也懒得管她,虽然现在说不了话,但也算是有个清净,干脆闭目养神。
看他待得惬意,陈红娇又不满了,阴阳怪气半捻酸道:“装什么冰清玉洁,还不是耐不住寂寞成天想着勾引人的骚狐狸。”
李乘风无语了,女人的嫉妒心也太可怕了吧,都搬出高天霸来了她还敢给自己脸色看。但也知道,现在惹怒对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任凭风吹雨打,我自俨然不动,随她说去。
但一旁的朱厚熜可受不了这种气,鄙夷的看了看陈红娇道:“我要是刘力,我肯定也选她。”
陈红娇对着不是李乘风的人火气还没那么大,听到朱厚熜搭话反倒是跟他调笑起来:“毛儿都没长齐,选谁又怎么样?说来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娘,堂堂世子跟长辈就这么讲话的吗?”
朱厚熜气得直发抖:“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孤喊你,狼心狗肺!父王生前待你不薄,你就如此回报他!”
他不提老兴王还好,一提陈红娇火气“噌”的就冒上来了:“那老王八收了我还让我守活寡,姑奶奶就是要给他戴绿帽子,你这小王八蛋也是,等着跟他团聚吧!”
听到自己尊敬的父亲被人这样侮辱,朱厚熜怒从心头起,即使手脚被绑也鼓足力气,重重的撞向陈红娇。
陈红娇被撞了个屁墩儿,摔得尾骨生疼,刚想发作就听外面传来刘力的声音:“有完没完!刚才就听见你在里面叽叽喳喳,这万一要是遇到人我看你怎么办!到地方了,赶紧下来吧。”
陈红娇不甘心,但也知道正事要紧,于是恶狠狠的对朱厚熜道:“你给我等着!”
下车后几人径直向前走,到一半突然被人拦住:“车里的也出来,我们必须看见所有人才能放你们进去。”
陈红娇满脸媚笑:“小公子,奴与那童二哥十几年的老交情,是他介绍我们来的,您能不能通融一下,奴这实在是不方便。”
对方冷冰冰的拒绝:“规矩就是规矩,别说你们,就是童老二亲自来了也要遵守。痛快点,不然原路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