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碗里的肉片,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今天土匪良心发现,给他们改善伙食?
小谭没多想,几乎在放下的一瞬间,她就迫不及待地拿了面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公子抬头看了一眼那送饭给他们的男子,明显不是平日里给他们送饭的人。
想到这里,他心中疑虑更甚。小谭吃了半碗才想起旁边还有自家小姐也还饿着,便不好意思地端了另一碗还没吃过的到云落面前:“小姐,这面可好吃了,你也快吃点吧,不能饿坏了身体。”
见公子也没动筷,她催促公子赶紧吃,别凉了。
云落肚子咕咕地叫了一声,伸手接过碗,正要吃时,小谭忽然捂着肚子哀嚎着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飞快的将云洛手里的面碗扔掉。
公子指着小谭道,“她怕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怎么可能?土匪想要杀她,何须下毒如此麻烦。
土匪投毒失败,他欲逃,被大胡子土匪一脚踹倒在地,质问是谁派他来的?
土匪咬死不说,大胡子土匪狠狠一脚,土匪的肋骨嘎嘣作响。他求饶,指着云洛道,“我说,我说,是余清心让我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她。”
余清心,秦云身边的余嬷嬷。
云洛念着余嬷嬷的名字,远在云府的余嬷嬷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余嬷嬷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见秦云正哼着小曲,十分闲适的拿着剪刀,修剪丫鬟刚送进来的寒梅,然后一根根放进青花琉璃瓶里。
抬头见余嬷嬷进来,秦云停了一下,她拢了拢湖蓝雕花翠鸟袍子,然后继续剪枝,“老夫人那边有什么消息?”
“还是如从前一样,日日诵经念佛,香火不断。”
秦云咔嚓一声,将寒梅剪差了。她将寒梅扔在一边,重新拿起一根新的继续剪,想起之前老夫人的提醒,她戏谑道,“心里装着菩萨,心思却比魔鬼还歹毒。”
秦云才不会乖乖听老夫人的话,什么都不做,白白放弃铲除云洛的大好机会。
距余嬷嬷给对方回信已经有两日了,秦云约莫着也该有消息了。想着云连城再也见不到他的宝贝女儿,云家的财产是她的了,秦云猫哭耗子的道,“老爷呢?”
没等余嬷嬷回话,云离高兴的跑了进来。
“娘,娘,洛姐姐有消息了,我刚在门口碰见管家,他说再过两日,洛姐姐就回来了。”
“扑通”一声,插好寒梅的花瓶从桌上掉了下去。
秦云的好心情被彻底打碎。这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已经死了的消息啊?
秦云不悦的看向余嬷嬷,余嬷嬷一个眼神安抚秦云,让她别自乱阵脚,然后掀开帘子走出去打探消息。
诵完经的老夫人被文嬷嬷搀扶起身,文嬷嬷将今日探子送来的消息,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双手合十拜了拜,没说话。
文嬷嬷想起刚才在老爷院子外的游廊上,碰到余嬷嬷神色慌张,遂将此事告诉老夫人。
老夫人一边端起茶盏,冷哼道,“早就提点过她,不听话,迟早要吃亏的。”
文嬷嬷连连点头又道,“安插在老爷身边的探子来报,老爷已经又开始着人调查大小姐失足从假山摔下来一事,不出几日,便会查到夫人头上。”
老夫人站起身,走到屋檐下,她看着满天大雪,想起今日立冬,她让文嬷嬷差人给云连城送去腊八粥补补身。
老夫人这幅模样,似乎等着看秦云栽跟头。文嬷嬷彻底搞不懂了,若是这样,那老夫人犯不着之前冒险提醒秦云收手。
于是,文嬷嬷不解的问,“老夫人不打算救救夫人?”
“这是不听话的下场,她早就该吸取教训,听话才会保命。”说完,老夫人转身,肩上的云水雕蓝披风在地板上拖曳着,哗哗作响。
另一边,小谭的鼻孔开始流黑血。云洛搜遍土匪全身,也没发现解药。见小谭气息微弱,云洛急红了眼,她推搡着土匪,让他赶紧交出解药。
土匪摇头,根本就没有解药。
云洛急得直掉眼泪,要是小谭死了,她没法原谅自己。
小谭陪云洛一起长大,云洛虽是云府的大小姐,但身子非常不好,不能时常护着小谭,也因此小谭没少受后娘秦云的刁难。想到这里,云洛十分自责且后悔,要不是她那该死的怜悯心,硬要来这黑风寨,小谭也不会中毒,更不会死。
云洛的哭声让公子十分心疼,他顺势将云洛揽入怀。云洛瘦小的肩膀一直颤抖着,公子轻轻拍了拍云洛安慰道,“小谭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知道云洛此时需要人安慰,但那人也只能是他啊。眼前的两人,让大胡子土匪心烦。
大胡子一边将两人拉开保持距离,一边朝牢房出口看了看;他暗自琢磨负责看守的土匪怕是快要回来。随即,他一脚将土匪踢晕,将土匪扛在肩上,然后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命云洛给小谭服下。
“这药丸暂时能缓解她毒发,明日午时,我会回来救你出去,只要能逃出去,她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听完大胡子土匪的话,云洛这才勉强笑了笑。
而从整个谈话中,公子未曾听见大胡子提及他,他指着自己,以嬉皮的口吻问大胡子土匪,“顺带捎上我一起吧,路上也有照应。待我回了家,必定重谢。”
大胡子土匪直接跨过太子,看也没看公子一眼,扛着土匪走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