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兴冲冲地飞到一半突然刹住车,这才想起今日似乎是要逃跑的日子。
傅清寻今早离开王府,心里便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掀起轿帘,朝外面儿的庆缘招招手,庆缘得令,连忙俯身上前:“王爷何事?”
“今日府中有无异样?”傅清寻沉声问。
庆缘冥思苦想好一阵,才开口:“二公子在院中养伤,二房那里也是安安静静,至于赤怜斋里的那只白鹤,吃着玉露丸还吊着口气儿呢。”
“府外呢?”他又问。
庆缘摇了摇头。
傅清寻下了轿,便与赫连盛二人跟在大太监身后,踏过层层汉白玉的楼阶,晨光熹微映在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拂去了冬日的寒意,然而傅清寻的胸膛始终压着一股子气,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殿下安好——”福海见迎面走来一身披玄色大氅的男子,连忙堆着笑行礼问安,一旁的赫连盛见状,也学着汉人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拱手行礼。
“殿下安、安好。”
傅清寻这才回过神来,见萧景云和谢温并排站在他面前。
“该给昭义王贺喜,又解决了淮南的一桩燃眉之急。”谢温朝他一笑,诚恳道喜。
“罢了,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叨扰昭义王。”萧景云哈哈一笑,在走过傅清寻身边之时,却薄唇轻吐,那声音细若蚊叮,若不仔细听,就连傅清寻也会以为这一切只是他刚刚的错觉。
“师父,刚刚二皇子说了什么?”一旁的赫连盛好奇地问,傅清寻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迈步往丰乾宫走去。
“没什么。”
午时过后,一头戴斗笠,挑着扁担的菜农便从昭义王府的偏门出来,随即便消失在了繁华的长安大街,无影无踪。
丹斐猛地从菜篓子里冒出头来,大口喘气:“憋死我啦!”
“小点儿声!”封英连忙捂着它的喙,低声嘱咐:“你现在还只是一只鸟,不能说人话的,懂吗?”
丹斐连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呀三师兄。”
话虽如此,可是小胖鸟心中隐隐有些委屈。
它也好想变成人看看哦。
封英大度挥挥手:“没事儿,你没变化过形,不明白这些也是正常的。”
他与师父约好了在这家凌霄阁见面,估计师父又去买酒了,半天都没瞧见人影,就在等人的片刻,只觉下腹传来一阵涨意,封英挠挠头,交代丹斐:“小师弟,我现在要去茅厕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吗?”
丹斐是个爱干净的,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我在这里等你。”它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家小酒馆,往日里傅清寻都不屑来的地方,它也没来过几次,自然很是新鲜。
封英又交代好一通,这才拔腿往茅厕跑去。
酒馆弥漫着浓醇的酒香味,小胖鸟虽然没喝过几坛,但说来也奇怪,它闭着眼竟然也能区分出不同酒类的名字,更唯独对桂花酒情有独钟,府里小王爷很是喜欢,几乎每日都要来一杯,它便总是会趁傅清寻不留意,悄悄小啄几口。
“来一碗桂花酒。”
“好嘞——”
丹斐一听这酒名,条件反射地就抬头朝买酒的人看去,没想到却撞进一双妖冶而又阴柔的眼眸之中。
与此同时的昭义王府,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傅清寻独自站在院中,身后屋檐下跪了一众奴仆。
他着一身白狐大氅,负手而立站在潇潇风雪之中,银发翻飞,沉默不言,恍若间要与这雪色融为一体。
“什么时候不见的。”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阴冷。
“午……午时过后……”咏月结结巴巴开口,寒冬腊月的天,额头却是秘密的汗珠。
庆缘快步走来,声音急促:“王爷,那帮厨伙计也不见了。”
傅清寻明白了,敢情这是偷东西偷到他王府来了。
“找!把永州城翻个底朝天也把它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