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有人死了……”格斯低下头,目光又回到下方的因内修身上,他只觉得体内的血液既冰冷又沸腾。
“恩。”苏西轻轻点头,目光从旁边的尸体上扫过,但是反应明显没有格斯这样剧烈。
“三秒时间。”格斯看着那四根已经生长到一半的触手,突然说道,“帮我挡住那根漆黑镰刀三秒钟时间,我来杀了它。”
苏西扭头看向他,当她看到格斯那双眼睛的时候,原本想要阻止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
最后她点头:“可以。”
远处的天台上。
诺拉目露忧色的看着格斯和苏西,心里有些不安。
“炼狱班其他人还在赶过来的路上,他们两个怎么看上去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米尔顿沉默无言,目光看着那个方向,视线却落在那具尸体上。
虽然每年狩猎赛都或多或少有人牺牲,教官们也都冷着心肠从不出手,但要说不难受,肯定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只畸变者依然属于一阶的范畴内,但是对于一些普通班的队伍而言,的确是有些超纲了。
但这并不代表普通班的人就打不过畸变者。
真正让普通班溃败的原因,在于他们事先并不知道这只因内修是一只畸变者!
谁能想到,从一只即将晋升最后失败的感染者身上分裂出来的因内修,体内竟然会有一个收容物呢?
而且还恰好是镰刀这种杀伤力强大的进攻型收容物!
如果事先知道这是一只畸变者,如果它体内的收容物并不是杀伤力惊人的镰刀,或许普通班的人还有一战之力。
但是在没有这些前提条件的情况下,悲剧的发生就不可避免了。
惨遭腰斩的这位队长,完全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袭,才被这样干净利落的斩杀。
如果事先知道的话,哪怕被砍中,也绝不至于如此致命。
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挽回。
只能说炼狱班的实力太强,让原先那只晋升途中的感染者连收容物都没有用出来,就因为体内神性能量失控而分裂爆体。
也幸好他们采取的是在感染者晋升过程中进行干扰的决策。
如果一开始就硬上的话,他们就要面对一只一阶巅峰的畸变者了!
如果把实力换算一下的话,和初入二阶的感染者也没太大差别。
甚至由于收容物的存在,可能还会造成比二阶感染者更大的伤亡。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畸变者,这个问题实在无法把控。
哪怕狩猎赛之前,守卫军团已经在废弃城镇中扫荡了好几遍,也不可能检查过每一只感染者。
畸变者往往都藏得很深,体内的收容物不到关键时刻根本不会用出来,所以这种事情的发生,根本不是人为能够把控的。
感染者不像神眷者,因为体内的神性细胞而觉醒了特殊的千奇百怪的能力。
对于感染者而言,身体就是它们最好的武器。
异肢就是它们用来狩猎的武器。
战斗中也往往是通过肉搏来决定胜负。
可感染者中有这么一群异类。
它们本身的实力和同阶的同类相差无几,但是因缘巧合的得到了同类尸体中析出的收容物,并容纳到了自己身体之中。
这些收容物对于感染者来说,就像是觉醒的能力对于神眷者一样,极大地增加了它们的战斗力,丰富了它们的战斗方式。
而且,不同的收容物对于感染者的加成也是不同的,效果往往像神眷者觉醒的能力一样五花八门。
这些收容物平常往往都被感染者隐藏在身体内部,不到必要时刻,基本不会使用。
因为这些收容物对于其他感染者来说,也有着无法抵挡的魅力和诱惑。
有时候,一些感染者因为暴露了自己体内的收容物,又没有及时击杀目击者,最后往往会引来一群感染者围殴,互相争抢收容物的归属,以此提高自己的实力。
此外,收容物被感染者吸收之后,经常会化为感染者身体的一部分,表现为异肢、皮肤或者身体内部的器官,有些甚至被感染者伪装成尸核。
因此,这一类感染者又被神眷者称呼为畸变者,意为感染者中产生了异变的种类。
这一类感染者危害极大,不仅自身实力强大,善于利用收容物进行偷袭,还经常引来大批感染者聚集,是两大军团首要的清理目标。
畸变者一旦被发现,往往都是立刻被清理的对象。
这不仅是为了地区安定,更是为了回收收容物。
有些收容物危害极大,如果不尽早处理,让这些收容物流落到高阶感染者那里,那就是一场灾难。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是畸变者,依旧没有跳出二阶这个框架。
所以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米尔顿不会为此就出手。
死伤已经发生了,伤害也已经造成了。
这对于这批新生神眷者来説,或许是一次悲惨的体验,是人生第一次经历如此灰暗的时刻。
但等他们进入军团之后,十几年过去,他们就会发现,身边队友的消逝,其实只是一个或早或晚的问题。
在成为神眷者,守护人类的道路上,不是队友牺牲,就是自己牺牲。
不能够尽早适应这种情况,不能够妥善的处理这种情绪的人,必然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这些血泪的教训,不是通过课本和训练就可以学到的。
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就无法对此感同身受。
每一个走过这条路的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在维护拉斯特城内城的和平与安稳这件事上,有太多鲜血淋漓白骨皑皑的道路被铺就。
米尔顿只能硬下心肠,冷眼旁观,然后看着远处那个天台上,两道身影握紧手中的直刀——
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