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
对面的船上站着另外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她在那儿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
两个人相互的看着,许久都没有眨眼。
好一会儿后,花辞开口,“疼吗?”
浪太大,太吵,花尽没有听到。但看到了唇型,她轻轻的摇摇头。
不疼。
她感觉不到。
“到我这儿来吗?”花辞又问。
花尽没有回答。
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目光拉远了几分——
不去了。
她哪儿也不去,就呆在这条船,就呆在这片海。
回头。
两步之外就是楼西洲,她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他哪儿受了伤,应该挺严重。
身上的白色衬衫都变成了血红。
笔挺挺的站着,看着她,一刻不放松。
注视了一秒。
她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这一声混合着风,似轻,又似重,飘进了楼西洲的胸口。
他没有回答。
“抱歉。”
她给的两个字,然后错过他去楼岳明那边,和楼西洲擦身而过。
擦过去的那一瞬间,手腕被攥住,她没有挣脱。他拉着她去了楼岳明的身前,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那句话。
“她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楼西洲道。
楼岳明没有开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花尽,复杂,心疼。
花尽此时的气息已经薄弱了很多,她看着楼岳明那张脸。
两秒后,问,“有没有弓虽暴过我妈?”
楼岳明没有立即回答,眼神发生了微微的变化,那是心虚。
“有没有?”花尽还是轻声问。
“我强迫过,但没有弓虽暴过。”楼岳明坦然的好像没有楼西洲的存在,只是对花尽说道,“我对不起你妈。”
花尽笑了下。
谁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是笑这世道的黑暗。
世道的不公。
是母亲的悲哀。
还是人心的肮脏。
她没有问是在妈妈婚前还是婚后,或者说是在爸爸婚前还是婚后。
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了。
“雨儿,我和你妈妈相爱过,只是——”这时候他看了眼楼西洲,有些话他没有说。
只是,他当时已婚。
“我不听了,你们的故事,烂在肚子里吧。”花尽苍茫的道。
“雨儿——”
楼岳明喊了句,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轮船突然侧翻!
这一次是彻底的翻过去。
花尽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海水里倒下去,她闭上了眼睛,任凭风浪侵袭。
就是撕碎了她,她也接受。
然而,腰间一紧。
她被人死死的搂着。
同时听到了楼岳明几近痛苦的嘶吼,“西洲——”
这是最后听到的声音。
然后落入到了海水里,她坦然的松弛了全身的肌肉,海水很凉,海水的压力四面八方的拍打。
那些凉水进入了她的伤口里,血往出,水往里,两力相抵。
奇怪的。
一点不疼。
反而有种奇异的舒服感。
在这种灵魂失控里,她看到了爸爸妈妈弟弟、陆城还有郑欢。
“雨儿。”
“爸爸的乖女儿。”
“小花。”
“老板。”
他们都在呼唤她。
她唇角弯了弯,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