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山和元素素一走,这儿便清静了些许,但压力依旧没有减少。
陆离的眼眸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暗,他微微侧头,看到了垂立在身侧女人白皙的手,自然垂直,好像是——放弃了挣扎。
他忽然回头,想说点什么,却被她捷足先登。
“你回去吧。”花尽这话说的很轻,她自从进来这里后,态度一直都是这般,看起来好像是百毒不侵。
他不能走。
楼西洲不在,能护她的人,很少。
“我真的不需要你保护,你越是护我,我会越惨,让我少遭点殃。”
“不行。”陆离一口拒绝。
花尽声音婉转,“我没事。”
“一会儿你就有事了。”
花尽长叹一声,“你走吧——”
陆离还没有再回话,一直沉默的如梦开口了,“这是在干什么,生离死别么?”
陆离没有作声,以眼神锁着花尽。
花尽则淡然的。
再一次从陆离身前走出来,她没有看如梦,她的恩怨也不在她,对着奶奶,“陆城因我而死,玉姨也是,所有的悲剧皆我而起,你想怎么泄气,可以开始了。”
陆离的眉头拧得很深。
楼月眉被花尽这幅坦承的态度再一次激起了怒火,“怎么,你还很骄傲?”
“没有。”
楼月眉捏了捏拳头,看她的样子,她确实想把花尽给一掌捏死!
“如梦。”楼月眉唤她的儿媳妇,“你过来,你问问她妈的事,娘不在了,就找女儿算账。”
如梦过来。
她看着花尽——
其实对于花尽,她最多的讨厌是来自最近的风波,至于花尽的母亲。
这么些年头过去,即便是有恨,也被磨的七七八八。
她没有享受过楼西洲的庇护和轻声细语,所有的一切,都被花尽给占了。
“你妈——”如梦的声音很清冷,“你知道你妈做的事么?”
“不知道。”
“是吗?”如梦冷笑,“你们娘俩在搬出大院后,你楼叔叔不是一直去看你们么,你会不知道?”
花尽抬了下眼睛,那黑光直视如梦,“用得着翻账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梦咬紧了后牙,“我问你,既然收了我的支票,为什么不离开。”
“我告诉过你,我要是走,不会因为你。”花尽停顿,“我只是接受,没有说要因为支票而走。”
“你说什么?”如梦有些不敢置信,她敢如此嚣张,“花尽,你好大的胆子,你耍我!”
“如果当时我不接受,可能我现在——不能站在这儿了,楼夫人大概用权力早把我赶了。”
如梦的脸阴沉沉的,“你现在就不怕我赶你了?”
“应该不能吧。”她看了眼楼月眉,楼月眉要的怎么可能是花尽那么轻松的就离开邺城。
绝对不会。
这一个眼神让如梦明白了花尽的意思,她深呼一口气,用来调整被花尽轻而易举就带起来的怒火。
楼月眉走过来了,“看不惯抽就是了,有的人,命里缺教训。”
她看着花尽,眼神冷冷的。
如梦没有动手。
她也不可能动手,终究——她还要顾及自己的儿子,她并不想和儿子断绝关系,尽管两个人的关系很恶劣。
楼月眉往过一站,陆离条件反射
的就要去挡花尽,可花尽伸手把他一抓,让他别动。
“说实话我也不想打,我怕脏了我的手。”楼月眉嘲讽,“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