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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臭名昭著金百合!特别学术旅行队!

江浩然有些想不通,在这种安全防护等级极高的避难所中,真的还有层层设防、道道设卡的必要吗?

他一点也不认为,有人可以在接连破开避难所和密室双重防护的情况下,会拿一只保险箱没有办法?

但恰恰因为如此,江浩然反而愈发笃定,保险箱中一定存放着对米歇尔首主教来说都异常重视的珍宝,这才能让他如此慎重其事。

不过眼前的这只保险箱体积并不能算小,想来米歇尔首主教当初在撤离时一来是因为撤离匆忙,二来必是因为携带不便,这才将它留在了这里。

江浩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保险箱,保险箱上镌刻着的“MoslerSafe”公司的标识清晰可见。

美国莫斯勒公司是一家成立于1874年的安全设备制造商。该公司打造的保险箱和银行金库以其强大而精密的制造水平闻名于世。

冷战期间,MoslerSafe公司承接了大量防核爆炸的设施,还参与制造了用于展示和储存美国宪法与独立宣言的保险库等多项工程。

值得一提的是,1931年大陆银行建造之初,便选用了莫斯勒公司作为金库制造商,由其制造的四间保险金库一直保存至今,不过讽刺的是,2001年,莫斯勒因金库业务大幅缩减而导致公司破产。

对于莫斯勒公司,江浩然倒还真有所耳闻,不过,那却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记忆了,印象中,他看到过这样一则新闻:

公元1945年8月6日上午,美国三架轰炸机飞抵广岛上空,带来核中魔鬼的问候。当量达1.5万吨TNT的“小男孩”在指定地点起爆释毒后,整座城市瞬间置于红海之中。

在烈火的鞭挞荡涤下,方圆14平方公里的6万栋建筑悉数化为齑粉。

然而,在这场浩荡的劫难后,位于广岛城中的三井银行办公大楼虽然几乎全毁,但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中竟有一座金库完整保留了下来。

而这座能抵挡核爆炸威力金库的打造者,正是美国莫斯勒公司。

所以能在这个世界看到来自莫斯勒公司的作品,江浩然也是有些意外的,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虽说该公司的产品号称坚不可摧,但想要拦住拥有明劲大圆满实力的江浩然,未免还是显得有些可笑了。

不过江浩然并没有暴力拆箱的打算,虽然说,这对他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但是在保证箱内物品完好的情况下将其强行打开,饶是以江浩然的实力,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玉墨。”

江浩然拍了拍手,将沉醉于珠宝玉饰之中的赵玉墨,从目眩神迷的状态中惊醒过来:“别傻看着了,忘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喜欢什么自己挑吧,这是你应得的。”

“先生,我……”赵玉墨下意识就想拒绝。

“别我啊你啊的,让你挑你就挑,难不成你以为这些东西我都带的走吗?”江浩然似笑非笑道。

“那,那玉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玉墨闻言也不再矜持,而是欢欣雀跃地挑选起来,不多时,三件首饰被她挑选出来:“先生,玉墨颇为中意这只梳子、这枚戒指,以及这对镯子,先生您看可还合适?”

“你喜欢就好。”江浩然不置可否道:“不再多挑选几件吗?”

“不了,先生,对玉墨来说,三样就已经不少了呢。”

赵玉墨巧笑倩兮道:“我们姐妹这次出来虽然说是逃命,但是金银细软之物还是携带了不少的,可是三天后,这些东西到底能带走多少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既然如此,又何必过于贪慕眼前这些身外之物呢?”

“你倒是个不贪心的。”江浩然由衷赞道。

他最为欣赏赵玉墨的地方恰恰就在于此,这是一个知进退,明得失,懂取舍,识大体,有敬畏的女人,就连他不免也要青眼有加,也难怪可以在群芳竞艳、百花齐放的藏玉楼脱颖而出,一枝独秀了。

“不过……”

江浩然顿了顿,还是提醒她道:“我虽然说过你们带不走多少东西,但诸如金银细软之类的贵重物品,还是尽可能地会让你们都带上的,一会你可以把我的意思精准的传递下去,毕竟如果没了它们,你们就算逃出了金陵城,以后又该靠什么生活呢?难不成还打算重操旧业吗?”

“可是……”赵玉墨迟疑道:“可是像我们这样的女子,除了以色侍人外,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

江浩然不由一怔,显然是被问住了,不过他也确实还没想过究竟该如何安置这些女人,就连赵玉墨,他也没打算让她一直跟着自己,只想着将她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便与之分道扬镳了,总不可能由自己照顾她们一辈子吧?

可是赵玉墨的问题不免还是引发了他的深思,如果这些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乃至冒着生命危险才救出去的女人,最终还是免不了要重操贱业,继续为人所轻贱所不耻的话,那么自己救下她们的意义还剩下多少呢?

换而言之,这样的拯救也是非常不彻底、极其不负责的,绝无可能划归到救赎的范畴,自然无有完成支线任务的可能!

想到这里,江浩然直接脱口而出道:“做什么?能做的事情多了!难道非得走过去的老路不成!我就不信不走这条路你们就活不下去了!”

虽然江浩然还未想到将她们妥善安置的办法,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阻断这些女人继续自暴自弃的念头,“既然你们的命是我救的,那我就有权决定你们的命运和未来!”

江浩然霸气侧漏道:“赵玉墨!现在起,我要求你牢牢记住我说下的每一个字:

自打我将你们从鬼子魔爪中解救出来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从良了!”

“先生!”

赵玉墨被江浩然激情而又热烈的话语感动得热泪盈眶:“玉墨绝不会辜负先生期望,有生之年就算活活饿死,也绝不会再做那勾栏卖笑的下贱营生了!”

“好!不仅仅是你,她们也要一样!”

江浩然只觉得一股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我不会让你们饿死的,但却要让你们知道,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说,生活曾经抛弃过你,并让你深受其害、饱受屈辱的话,那么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是选择自甘堕落还是浴火重生?

是继续醉生梦死还是觉醒自强?

选择权在于你们!

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即便是再不堪的过去,也不会永远成为你们一辈子的污点,妓女也有资格尊严的活着,只要你们愿意重新开始,你们都将获得新生!

相信我,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虽然我能力有限,帮不了更多和你们一样苦难的女人,但是,一个伟大的存在正在这个国度冉冉崛起!

未来,他将推翻压在中国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打破帝国、封建和官僚资本主义编织的樊笼,解放全中国!

随着人民群众当家作主,随着女性自我意识觉醒,妓女这个职业将会彻底成为过去式,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妇女能顶半边天」,在那个时代,这并不是一句空洞乏力的口号,而是随着广大女性从封建桎梏中被解放出来后,发生在这片神州大地上最真实的写照!

这不仅仅是全新的时代!这更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未来,真的会有这一天吗?”

赵玉墨双手合十,双目之中充满了神往,只是神情却是不太自信:“先生,未来真的会出现这样一个伟大的存在,将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吗?”

“会的!一定会!”

江浩然斩钉截铁道:“其实他早就出现了,但是请给他一些时间,相信我,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先生!玉墨自然信你!”

赵玉墨双目中迸发出坚定的神采:“玉墨愿意追随先生,共同见证这一天的到来!”

江浩然闻言不由张了张嘴,旋即又化作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从赵玉墨的话音中,他当然不难听出对方的误会之意,可是那位伟大存在的名讳却是万万不能在这里说出来的。

于是他只好岔开话题道:“好了,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至于现在,还是先把你挑选出来的宝贝贴身藏好,不要被人看见了,不患寡而患不均,非常时期,我不希望有人因此而心生嫌隙,再节外生枝,惹出什么乱子来。”

“玉墨省得的。”

有道是嫉妒会使人发狂,冲动会让人成为魔鬼。

赵玉墨童年时期的悲惨境遇让她的心智变得分外成熟,故而在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藏玉楼也能混的风生水起,八面玲珑,对于人性的揣摩和认知更是到达了一种见微知著的境界。

她深知,人性是经不起试探和考验的,更不值得被期待和寄予希望。

倘若被那些不安分的女人们知道了今日先生又对她格外施恩,且又是在当前这个即将逃出生天的关键时期,你猜她们会作何感想?

先生有句话说的好,不患寡而患不均,但她却知道下半句,不患贫而患不安!

如果人心不能思定,信任出现危机,还有谁相信先生能够做到将一碗水端平呢?

这在逃难途中是极其致命的!

因为不信任的种子一旦埋下,人心就会在顷刻之间涣散,届时,众人各怀鬼胎,心思各异,很难说途中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都说女人的心思别猜,更遑论这支临时组建的队伍中足足有三十多名女人!

如果一个人一个想法,那这支队伍干脆也不用带了!

想到这里,赵玉墨立刻听从江浩然的吩咐,将她选中的宋代花鸟婴戏纹金发梳、明代镶宝石金戒指和唐代白玉镶金手镯一股脑地全都揣进了怀里。

好在赵玉墨身材极为有料,加之三件首饰精致细巧,即便贸然塞入怀中,倒也不虞被人看出古怪,只是将她的体态衬托地更加丰盈罢了!

话说回来,其实倒也非是江浩然多虑了,就看剧中香兰和豆蔻无厘头的作死行为,就知道江浩然绝对不是杞人忧天!

女人的脑回路有时候根本不能够用常理揣度之,未雨绸缪才是明智之举!

探索完毕,两人随即准备离开,不过赵玉墨最终还是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问道:“先生,我原以为宗教人士都应该是些清心寡欲、超凡脱俗的人物,可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真是难以想象,圣保罗教堂建成不过区区十数年的时间,这些自称神仆的洋人,竟然就能够聚敛出一笔数目可观、价值不可估量的财物,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难以想象!

“没什么好奇怪的,不外乎巧取豪夺、坑蒙拐骗而已。”

江浩然哂道:“我不否认,这个世上确实存在一些信仰纯粹、自身高洁的宗教人士,但绝大多数也不过就是些神学素质低下的普通神职人员罢了。”

说到这里,江浩然反问赵玉墨道:“玉墨,难不成你认为所谓的教会只是一个单纯的宗教组织么?”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别的特殊身份?”赵玉墨闻弦知雅意,若有所思道。

“当然。”

江浩然道:“其实所谓的教会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群披着宗教外衣,到处肆意掠夺的强盗罢了。

有段话曾经贴切地描述过他们:右手拿着宝剑,左手拿着十字架,而在他们教袍里面却藏着武士的全副盔甲。”

“与东方不同,西方宗教天生就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他们强调君权神授,推动政教合一,虽然近代民主革命和诸多思想启蒙运动以后,全球绝大多数国家都实行了政教分离的政策,但宗教的影响力并未衰弱,它们依旧是相互依赖、相互影响、相互利用的共生关系。

不管是统治者为了维护和加强自己的政治统治,需要利用宗教;亦或是宗教首领为了扩大影响、争夺势力,需要与统治者联合,只要掌握教权与掌握政权的两大集团彼此利益和目标是一致的,那么它们的蜜月期就永远不会结束。”

说到这里,江浩然也不禁感叹道:“都说弱国无外交,这句话一点不错。

在列强的资助支持下,传教士们堂而皇之地闯进了中国,表面上,他们是宗教团体的宣教师,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列强扩大自身影响和势力范围的触角和爪牙。

得益于鸦片战争后,中国陆续和列强签订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这些传教士在华夏大地享有着极大的特权,所谓特殊权利,主要指的是“领事裁判权”,就是全体外侨都享有一国外交使节的特权,不受中国法律的管辖。

据这一系列的特权,外国传教士可以为所欲为,不受中国法律制裁,而且得到领事管的保护,甚至于传教士的寓所和教堂,中国都无权管辖,即便是中国犯人逃到了那里,中国政府也不能前去逮捕。

不仅如此,外国传教士不但具有以上外国侨民的一般性特权,而且他们的现实特权还要远远超过这个界限。

一般外侨只能在通商口岸及百里以内自由活动,不能到内地居住贸易,更不能在内地租买田地。

而传教士则凡是持有“盖印执照”的,都可以进入内地,还可以在内地购买土地或租赁土地,建造教堂及其他房舍。

虽说自中华民国成立以来,民国政府也陆续废除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但是相比其令人瞠目结舌的数量,依旧不值一提。

因此,所谓的传教士在中国依旧享有着莫大的权利,与过去相比,不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几乎不受丝毫影响!

所以玉墨,你现在还觉得他们掠夺这些财货很难吗?

甚至我敢断言,你眼前看到的这些还不是全部,十数年来,已经被米歇尔首主教转移回国的文物古董和金银珠宝只怕是不计其数!“

受到江浩然提醒,赵玉墨这才恍然惊觉,米歇尔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传教士,而是新教坐镇民国首府金陵、掌管整个华夏教区的首主教!

试想,一个普通的传教士在中国就能够为所欲为,无法无天了,那米歇尔主教本人呢?别说掠夺财物,就是杀人放火只怕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分毫吧?

想到这里,赵玉墨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以前她在藏玉楼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洋人,那个时候,她还觉得他们一个个彬彬有礼、高贵优雅,是真正的上流阶层、精英人士,和国内那些沐猴而冠的所谓权贵不可同日而语。

可现在再看,当时的想法简直幼稚地可笑!

这些个洋人,又哪里比中国人高贵了?只能说比普通人更善于伪装、欺骗和隐藏罢了!看似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是利用光鲜亮丽的绅士身份,掩盖自己丑陋到令人发指的罪恶行径罢了!

自己当初怕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将那些喜欢惺惺作态的伪君子视为座上宾,闺中客?才会天真到指望通过他们,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跨越阶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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