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贺也是捏出一道阵法护住周身,陆霜半个身子躲在他的身后,深怕哥哥出事。
拳脚再度相接,陆昂心中暗道:这般打下去不是事,除了浪费山河图中的浩然气,我奈何不了他。除非……陆昂运转“三里春风”的道韵,以气运搭桥打算再借龙虎山王启明的大道一用。
怎么回事?这小子的气息在飙升……严复牙龈咬出血来,种在身体里的力蛊被他唤醒,力蛊极其耗费精血,动用一次便要修养一月。不过严复已经没时间再做思考,他很明白陆昂定是用处了什么秘法,而对方能拳败宗良也一定是仗着此等秘法。
龙象之力汇于一身,严复在力道上再度压过了陆昂,两人的碰撞将金石所著的高台打出一个窟窿。
陆昂被一拳推开,连大道加身的力道都不及严复,来不及多做思考,严复再度压身而上。
他的速度没有严复快,便是再退也没有意义。陆昂索性马步下扎,左手掌画圆而中道崩碎,掌化拳往上一挑,拳心捏着一道银色的光辉朝严复下颚而去,趁着严复身形一顿,他的右手掌以寸刀含瀑布之威朝严复胸脯攻去。
“拳自下胚画银钩,熠熠生辉挂珠帘。”陆昂以拳势,用出了赵一刻所授的剑招。
一身轰雷般的响声响彻众人的耳朵,在阵阵烟雾消散后,陆昂用手捂着胸口,面色极其苍白,他走到高台边跃下,步子一软倒在了赵半君的怀中。
陆昂脏兮兮的手环抱着赵半君,却是弄脏了她胸前绣着墨竹的白锦,还迷糊说是添上两只雄鹰会更好看些。
赵半君苦笑不得:郎君也真是的,贼心色胆,伤得这般重也还要乘机占我便宜。可妾身胸前莫名多出脏兮兮的手印,待会要是让爹爹瞧见了我可怎么解释。
陆霜喜极而泣,她本打算去搀扶哥哥,可瞧见哥哥跌入半君姐姐怀里,她便摇着头苦笑:哥哥真是不要脸,在这般下去,我得有几房嫂嫂呀。
宋玉贺一看陆昂的面色就知道他动用了气运,连忙在行囊中翻找着治疗伤势的还魂丹,索性当初下山的时候师尊便给了他两枚,凉州那会用了一枚,现在还剩下一枚。
高台的深坑中,严复躺在金石中剧烈喘气,可是全身筋骨寸断,哪怕他能忍受剧痛,也无法站立起身子,再叫上力蛊耗费了一身的精血让他此刻显得更为虚弱。
剑楼顶部,两人临风而立。
赵一刻哈哈而笑:“如何,你们既然败了。那半君之事就休要再提!方才陆昂已是留守,否则你们的公子严复早已命陨。”
诸葛冉治面色无波,点头道:“恭喜前辈,喜得一位名动天下的女婿,往后天下之人怕是无一不知陆昂的名字。”
“知道便好,”赵一刻冷哼道:“既然打完了,便说说你与竹梅是何关系?”
“莫急,有贵客还没现身呢!”诸葛冉治目光环视周身,轻笑道:“几位,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设法走了。”
话音方落,左侧的天空仿佛有一青山竹屋,落日的金光徐徐照下,
“诸葛冉治,你既然赶来我大周,便做好留下的打算!”厚重的白袍,袖口偏长,宋靡同脚踏霞云、负手而至。
而他的身侧还有两位白衣长袍的夫子,范思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朝下方的陆霜招手,柳召亭则是摸着胡须,陆昂能打败严复让他很是欣慰。
至此,嵩阳四老来了三位。
诸葛冉治看着宋靡同身后的“向阳屋里”大道,微微一笑:“嵩阳书院倾巢而出,就不怕会有魔修此刻偷袭嵩山吗?”
宋靡同高声喝道:“上次的事情果就是你诸葛冉治的手笔,不过今日我就好奇了,你区区一人凭何在我四人面前脱身而去?”
“看来你的面子还是大呀,能让嵩阳三老前来相助。”诸葛冉治朝赵一刻耸耸肩,嘴角泛起笑意。
柳召亭掷声道:“我嵩阳书院负责镇守兖、豫两州,你既然赶入兖州便该想好面对嵩阳的怒火。”
诸葛冉治捧腹而笑:“就数柳老的脾气最冲,莫不是忘了四年前被我的南槐惨败了?你这白衣之下怕是有半身仍有灼伤吧。”
范思伯怒而喝道:“今日新仇旧账我们一一清算,怎容你卑鄙之人猖狂!”
诸葛冉治也不在意,他退后一个步子,淡淡道:“莫说你们,便是道门的老家伙亲自来,也留不下我。”
目光睥睨,黑白面具下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终于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