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敬不打扰了,愿与公主后会有期。”刘卫桓算是识时务,没再打扰赵妧歇息,先一步退出了秋水阁。
等人走远了,赵妧才走出屏障,由桃奴搀扶着回到福康殿。
回去的路上,桃奴忽然告诉赵妧一桩旧事,那是她之前代替赵妧出宫去陆府慰问陆徴言的时候所发生的事,当时她觉得陆三公子对公主一心一意,并没有过于在意,但是今天听宋国太子讲起,她才觉得有蹊跷,觉得此事不能隐瞒公主!
“公主,奴婢想起一事,当日奴婢去陆府看望陆侍讲,临走时听府中的下人在谈论一名女子,当时奴婢赶着回宫复命,不甚在意,如今想来,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赵妧停下脚步,定睛看住桃奴,桃奴着实吓了一跳,赵妧左右环顾,小声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与我细细说来。”
桃奴点头,将当初听到的一切告诉了赵妧。
*
赵妧仔细咀嚼桃奴所言,回到了福康殿,此时,杜仲晏正候在殿门口,不知来了多久,他站在廊下靠着柱子,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似乎有些疲倦。
看到他,赵妧莫名感到安心,他来得正好,有些重要的事,仍需与他商量对策。
“公主,是杜太医,看样子像是睡着了?奴婢去叫醒他。”
赵妧拉住桃奴,对她眨了眨眼,桃奴当下就明白了公主的想法,不禁在心里为杜太医叫苦,但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蹑手蹑脚地靠近杜太医。
然而当赵妧刚靠近杜仲晏,想要吓他一跳的时候,杜仲晏忽然睁开了双眼,倒是把赵妧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身子向后倒去,隐在暗处的银雀见势飞快现身,但她的速度再快,也没有离赵妧最近的杜仲晏快,杜仲晏先银雀一步拉住了赵妧,并把她拉向了他的胸膛,仅仅一瞬,他就放开了她,继而漫不经心地说:“但愿公主在捉弄别人之前,能够先想想自己的处境。”
赵妧才从刚才的惊险中缓过神来,面对杜仲晏的冷嘲热讽,心里微微感到不悦,她二话不说脱鞋进殿,杜仲晏摇了摇头,紧跟其后。
杜仲晏如往常一样欲为她把脉,怎料赵妧故意与他作对,她不愿伸出手,“你就不问问我方才我跟宋国太子都说了些什么?”
“公主可以让臣一边把脉,一边说。”
赵妧拗不过他,把手伸了出来,轻声道:“刘卫桓告诉我一个秘密。”
杜仲晏在她右皓腕处搭上三指,“嗯”了一声,没有追问。
“想听吗?”赵妧故意卖关子。
“嗯。”
“你给本公主笑一个,我就讲给你听。”赵妧歪着脖子看他。
可惜他仍是面目表情。
赵妧没辙了,唉声叹气道:“原来陆徴言喜好风月之事,我过去竟然一无所知,如果不是刘卫桓以他宋国太子的身份作担保,又有桃奴亲耳听说,我真的不敢相信。”
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忽然一颤,“这就是公主想说的秘密?”
“对啊,我在想这或许是个机会,我们正好可以借题发挥,让陆徴言原形毕露,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退婚了!”赵妧想着自己心里的打算,没发现杜仲晏的脸色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他收起手,整了整袖口,说道:“既然是宋国太子发现的秘密,那他必定会借此机会达到他的目的,公主真的打算相信他吗?”
“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嘛,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公主想嫁往宋国吗?”杜仲晏忽然抬头定定看着赵妧,答非所问。
赵妧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不想啦!我才不要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一辈子,我只想留在我父皇的身边,哪也不去!而且我已经拒绝了刘卫桓,让他别再痴心妄想,我是不可能跟他去宋国的。”她受过一次伤害,就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杜仲晏不自觉地,慢慢地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我们便顺着这一条线索,见机行事。”至于刘卫桓,无论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有他杜仲晏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他如愿以偿,他曾失去的一切,他都会慢慢地讨回来。();